左丘 晓

如萤映雪

猫饼

 一如既往不正经,文如其名

    是 @故世烟云深 家婶婶 


  “ 你...”山姥切国广停顿半天,也没能说出更多的音节。骤然拉开的房门让室外的光线倾泻进来,审神者眯起双眼收回尾巴圈住自己,瞳孔收缩呈椭圆形。头顶黑色的猫耳精神地竖立着,偶尔转动一下,她抬头看向山姥切,表情竟然有点...倨傲。


  那张脸的确是审神者的脸,和从前撒娇讨饶嬉笑的脸没什么区别,但她不曾摆出那样陌生戒备的表情,更多时候她软软地喊着“被被被被”在他身边跑来跑去,想着怎么逃掉今天的工作怎么多吃几口点心怎么占点他的便宜,直到最后他忍无可忍,她眼角发红地讨饶。早上审神者愤愤不平地起床时说你们山姥切欺人太甚总会吃苦头的,到时候我重振雌风让你们都跪下唱征服。她鼓起脸颊,像只虚张声势的小猫般张牙舞爪,两位山姥切强忍着笑说好,勉强维持起审神者的自尊心。


  现在真·猫版审神者出现了,看样子并不记得他, 也许还会有更糟糕的情况——比如忘了自己是谁。山姥切国广有点头疼。大俱利平时怎么哄他的猫?打刀青年蹲下身来,冲审神者眨了眨眼睛,对方偏头看他,闭着双眼打个转,坐好才眨眼,猫式爬姿人类坐姿。山姥切心里刚刚划过丝侥幸,就被审神者扑个满怀,他迅速单手撑地稳住身形,一手抱着扭来扭去的审神者,女孩伸出双手抓住飘动的橙色带子,松手后又迅速伸手,重复再重复,乐此不疲。


  “ 初始君连...”长义在办公室左等右等不见人,亲自出马打算抓溜号审神者干活,谁知进门即噤声。审神者欢快甩动的尾巴像现实的大棒,弄懵了国广弄晕了长义。长义进来后她的注意力马上被转移,拽过他披风上的穗子抱着打滚,长义只能先坐下方便好方便她行动,免得一个两个通通摔倒。审神者似乎心情不错,尾巴不时上翘下卷,细软的毛扫过山姥切们的手腕脖颈耳尖,带起轻飘飘的痒。如果扫过来的是最近采购的物品,山姥切很乐意做些你情我愿大家都喜欢都舒服的事,然而尾巴确确实实属于审神者,一无所知甚至刚刚才放下戒备的审神者,她心里没有任何多余的感情,也许更喜欢一条小鱼干一只毛线球。


  今天大概也要荒废了。趁审神者还沉迷披风,国广换了轻软的内番服,免得她兴起扑过来时被盔甲撞伤,带子绕在手腕上,回房间后抖开,审神者果然放下穗子奔过来玩追逐战,让长义能有空换衣服。就算没有明说,长义也多少猜出来现在他和国广站在一个起点,没有初始不初始的区别——但他们不会忘记。不是说争强好胜,他们为之较量的对象现在不在这里,长几年短几年,有什么区别呢?他想她了,想那个永远活泼好动的小姑娘,想她看着他时温软的眼神,嘟起的嘴,半空中毫不犹豫伸出的双手,伸向他的双手。


  长义脱下手套时狐之助跑进来,复述政府的回答,大意是最近维护时空通道导致灵压不稳,最迟下午七点左右所有异状都能恢复。几乎整个白天。长义想了想,出门前带上了披风。


  寝室没有人在。


  此刻审神者已经跑到厨房,谢天谢地跑步还是人类的姿势,手腕手掌膝盖没有任何损伤,偶尔脚底打滑就摆动尾巴找回平衡,也不曾摔跤,只把国广的心放在秋千上来来回回地荡。光忠前几天说打算做鱼,审神者大约被鱼腥味吸引了,隔这许多路也想吃一口。长船老太爷打开厨房门,眼看审神者抖着耳朵尾巴不停伸手试探,菜刀差点掉地上。国广既要拦住她又得小心她乱来伤到自己,多少有些辛苦,他怀里的小姑娘使劲挣扎想抓处理一半的鱼尝尝,嘴里呜呜咽咽,像在说什么。两把刀仔细听了又听 :“ k...k...ka...ku...kakuyi...kk...kaku...y——”打刀青年的脸色有点诡异,类似于每天教孩子说“爸爸”结果孩子张嘴第一句是“ 姐姐”的家长。


  烛台切姐姐放下菜刀,把食材通通打包锁柜子的锁柜子,放冰箱的放冰箱,拿出醋倒小喷壶里开始滋。审神者的耳朵耷拉了,尾巴不甩了,堵住鼻子胡乱扑腾 : 这地方没法呆了!国广从善如流地带她离开,顺手揣个喷瓶。


  弯弯绕绕不少路,惊掉一路刀剑下巴,南泉嗖得跑远了 : “ 猫!猫的诅咒!别过来!”小三花心有戚戚然,生怕伤到猫版审神者,静形深有体会,俩结伴暗中观察审神者的谜之行走路线。


  在草地打滚时长义找到了他们,歌仙按住跳动的眉毛压下句不风雅,转身拿过毛巾递给长义,国广抱着审神者,长义给她擦脸擦头发,拣去头发里的草籽花瓣蒲公英。不远处短刀手提小桶铲子,眼巴巴盯着审神者,满脸担心,监察官大人面对他们发布本丸重要通知 : “ 主人受灵压不稳影响,异状大约持续到下午七点时政维护结束。” 想了想又补充 : “ 你们继续挖野菜,早上主人说想吃荠菜饺子。 ”怀疑的目光里山姥切长义无惧风雨站如松,背后山姥切国广拉下被被原地发抖。


  浦岛的乌龟审神者想扑,左文字的花园审神者想滚,一块滚动的石头,一棵随风晃动的草,她对这些表现出极大的兴趣,长义开路开得很辛苦,还得防着审神者时不时抓他披风穗子。为了牵制住动作幅度过大的小姑娘,国广颇有些伤脑筋。


  青鸟从审神者飞过眼前她的眼睛倏地睁大了,微微弓起背,尾巴仿佛能听见噼里啪啦的炸毛声,从喉咙深处传出咕噜咕噜的威胁声。青鸟偏偏围她绕圈,逗得她张牙舞爪,山姥切们不得不合作才能防止她蹦出去和鸟大战三百回合。等到青鸟终于飞走,国广的被被上满是爪痕,长义发型凌乱,耳边落了根绒羽。审神者盯着他微红的耳朵,半晌眨眨眼睛,安分了。


  经过万叶樱时她的眼睛开始放光,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,树上几个原本在挂短笺的粟田口如临大敌,迅速守住各个杈口断绝她向上的道路。他们做好了一切准备,审神者绝对不可能越过主干一步。


  小姑娘轻飘飘地落地,尾巴拂过树叶拂去落花,打个转趴下,在众刃警的时候——蜷起身体躺下。


  然后普通的睡着了。


  睡着了。


  山姥切们眼神打架,最终决定长义的披风垫着国广的用来盖,他们小心翼翼地抱起审神者放在厚实的布料上,国广掖好每个角落,前田的小披风盖住腹部。原本打算抱回寝室,谁知酣睡的审神者离开万叶樱方圆一米立刻生龙活虎拳打脚踢,反复几次后刀剑们无奈出此下策,短刀跑去搬被褥,留下打刀看护。


  长义站在树下警惕所有可能打扰审神者的东西,国广将她无意识伸出的手放回去,低声呢喃 : “ 快点回来吧。”


  “我想你了。”


  “ 我和他都想你了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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